爱的祭坛

除了两颗相爱的心以外，别处找不到诗意；除了两个人接吻的声音之外，别处找不到音乐。
——雨果

她长得非常美，又很聪明。一般来说，漂亮的女孩子总是有点傻；而聪明的女孩子总是长相平平。像她这样又漂亮又聪明的姑娘简直就是凤毛麟角，所以从小学高年级开始，就有很多男孩子围着她转。她像花蕊，那些男孩子就像花瓣；她又像是月亮，男孩子们像她周围的小星星，众星捧月。

如果说，对一般姑娘来说，爱情发生在她们身上的几率小得可怜；那么对她来说，爱情应当是手到擒来的事，所以她从青春期开始就在等待着这场命中注定的爱情。

这位心中的白马王子真的被她等到了。那是文革后期，他是一位落难“公子”，高大，英俊，虽然并不十分强壮，但是男子气十足。他很有艺术气质，他读的书、喜欢的音乐，他的谈吐做派，使他早就在她心中留下了特殊的印象。只是他父母在文革初期就因为受不了侮辱，双双自杀，而他也落入了悲惨的境地。他的落难不但没有使他在她的心中减分，反而为他增加了一层更加让人痛彻心扉的怜爱之情。

他早就秘密爱上了她，可是由于家庭的境况，他一直隐忍着，不愿意向她表达爱意。

终于有一天，他无法再忍受没有她的生活，斗胆把她约到颐和园见面。那时的颐和园冷冷清清，显得非常破败，他们甚至没有买门票，从园子南边年久失修的围墙处直接走了进去。他们沿着颐和园的南墙往西走，那里有一道像西湖苏堤那样的长堤，中间也有几座风格各异的亭子贯穿其间，只是由于年久失修，没有苏堤那么秀丽，倒是因为长堤两边密密层层的芦苇，平添了一种野趣。

坐在一座亭子向湖一边的围栏条凳上，望着浩淼的湖水，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。

他终于鼓起勇气打破了沉默，说：“我爱你很久了。但是我一直不敢跟你说，怕你拒绝。”

她说：“我喜欢你，我一直喜欢你，但是我怕你做不了我的男朋友。”

他说：“你说‘做不了’是什么意思？”
她说：“我有特殊要求。”
他说：“特殊要求？”
她说：“我不仅要求绝对的忠诚，而且要求绝对的服从。”
他说：“忠诚没问题，服从是什么意思？”
她说：“我要求我爱的男人对我的意志绝对服从，在任何情况下都绝对不能违背我的意愿。我是他的主人，他是我的奴隶。”

他对她的话感到相当意外，沉默了很长时间，然后说：“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起，我就已经是你精神上的奴隶，加上肉体上的奴役，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吧。”

她听到他的话，心中暗喜，这正是她期待的回答。
她说：“如果你的话当真，你现在就跪在我面前。”

他对她的爱尽管已经使他受尽煎熬，但是他真能为她做一切事吗？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在任何场合向任何人下过跪。人说：男儿膝下有黄金。他感到内心矛盾到痛苦的程度，但是为了得到她的爱，他的确愿意为她做一切，哪怕她现在让他马上跳下昆明湖，他也会跳的。想到这里，他站起来，环顾四周，还好，没有游客。他面对她，缓缓地跪了下来，低着头，觉得脸上发烧。

忽然，她用双手捧起他的脸，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。他先是愣了一下，然后立即开始抱住她狂吻起来。他们吻了很久，好像两个贪吃的孩子在贪婪地吮吸一罐蜜糖。

从这一天开始，他们开始热恋，只要有空闲的时间，他们就会立即约到一个地方见面。只要有几天见不到，无论是两个人都在北京还是有一个人在外地，他们都会互通书信。

对于跟她见面，他永远处在热烈的期待之中，但是他心中又有点惴惴不安，有点害怕见面，因为她对他的要求一直在挑战他忍耐的上限，仿佛是在考验他对她的爱的程度。

今天，她约他到她家去。她家在西单附近的一条胡同里，是一个四合院，只有她一家住在里面，所以她有自己的房间。

他敲门，出来应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，看样子是保姆。

他来到她的房间，她坐在沙发里等他。他们先吻了很长时间，现在她已经允许他抚摸她的乳房了。他喜欢得要命，他吻她的乳头总是会因为用力过猛，把她弄疼。今天又是这样。
他正吻得如醉如痴，忽听她说：“停。现在你给我跪下。”

他虽然很不情愿，但是这是他们约定好的，他必须服从她的意志。那次在公园里他尚且服从了，这次在私密的场所对他来说应当更容易一些。他悻悻地在她面前的地毯上跪了下来。她忽然拿起一条早就准备好的黑色布条，把他的眼睛蒙了起来，在他的脑后打了一个结，然后又用一条绳子把他的双手在背后捆了起来。在这个过程中，他一直默默服从，没有反抗，但是她能够感觉到他逐渐增长的不安。

接下来，她走到他前面，将他的皮带解开，并且从长裤的皮带环中抽出来。他终于沉不住气了，紧张地问她：“你要做什么？”
她说：“你保证过的，要服从我，反悔了吗？”

他沉默了。

接着，她把他的长裤和内裤褪到膝盖处，并且把他的头和肩膀深深地按了下去。也许是由于眼睛被蒙住，他处在一片黑暗之中，所以他的无助感压倒了他的反抗之心。他任她摆布，没有反抗。

她把皮带从中间折叠起来，把皮带的两端攥在手中，向他裸露的臀部猛抽下去。他的皮肤上应声出现了一条红色的鞭痕。这意料之外的打击令他相当震惊，整个人一动不动僵在那里。她又打了第二下、第三下，声音非常响，他惊恐地想到她家其他人听到这声音的可能性，以至于这惊恐的感觉远远压过了鞭笞的疼痛感觉。鞭打持续了很长时间，直到他泪流满面，发出低低的呻吟。

他听到她扔下了皮带，这时，又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：她跪在他面前，用手握住了他的阴茎，他强烈勃起，很快就在她的手的帮助下达到高峰。快感袭来时，他浑身剧烈颤抖，强烈的快感使他啜泣起来，但是那尽情奔流的泪水，也有可能是鞭笞的疼痛导致的。她为他摘下黑色布条，解开他的双手，捧着他的脸，吻他的唇，吻他的眼泪。

她直视他的眼睛，对他说：“我爱你。”
他在热吻的间隙也不停地喃喃着：“我爱你……我爱你……”

随着约会次数的增多，折磨的程度在逐步升级，两人身体接触的程度也在逐步升级。他现在已经深陷其中，难以自拔。他隐隐感到，她是在用快感诱惑他，使他在受虐的深渊中越陷越深，但是他对这个陷阱甘之如饴，觉得自己就像自由落体一样，在这既痛苦又甜蜜的深渊中深深坠落下去。痛苦和羞辱越来越难以忍受，而与此同时，快乐和甜蜜的感觉却与日俱增。

今天又是约会的日子，他再次来到她家。现在他已经放心，知道她总是在家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才会约他来。今天他非常期待，因为她答应今天会把自己全部交给他。但是，他又有点忐忑不安，因为今天的羞辱和折磨必定更加难以承受。

他来到她的房间，径直走过去，跪在她的面前。看来，她对他的训练十分成功，他对她的意志已经相当驯服。
她说：“今天是我失去童贞的日子，而夺去我处女之身的人是你，所以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。你现在把衣服脱光。”

他默默起身脱光了全身的衣服。
她说：“把你的皮带抽出来交给我。”
他默默地把自己的皮带从裤腰上抽下来递到她的手里。
她说：“趴在床上。”

他听话地趴在了床上，身体微微颤抖，怀着对已经相当熟悉的疼痛的预期。
她开始长时间地鞭打他，直到他的身体布满鞭痕，变了颜色。他的脸埋在枕头里，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套，但是他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呻吟，现在他忍痛的能力已经越来越强了。

她终于停止了鞭打，说：“起来，站在床边。”
他艰难地照她的话做了。
这时，她脱光了衣服。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裸体，他被他所看到的美景所震惊，觉得自己为之所受到的一切折磨都很值得。

她在床上仰面躺下，说：“先用你的嘴。”
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，愣了一下。后来，他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。他小心地伏在她两腿之间，用舌头找到了她的花心。他的亲吻使她动情，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。
这时她说：“可以了，我准备好了。”

他兴奋地突进她的身体。而她由于忍痛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。他看她咬牙忍痛的样子，不忍再摧残她，很快抽身。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，双臂紧搂他的脖子，剩下的时间两人一直深深地亲吻。他激动地说：“我要吻遍你的全身。”说完，他果真这样吻了她很长时间，两人深深沉浸在爱的激情当中。

随着两人的爱越来越深，两人的身体也越来越熟悉。一天做完爱之后，他搂着她躺在床上，她的头枕着他的肩膀，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。
他鼓起勇气对她说：“你就不想试试做我的奴隶的感觉吗？”
她非常意外，生气地瞪着他说：“你……”

他执着地直视着她的眼睛，温柔地说：“感觉很好的，把你自己完全彻底地交给我，完全地奉献给我。”
她沉默了，内心斗争很激烈，一方面，她还是更喜欢做主人；另一方面，她对做他的奴隶也有一点好奇心。

他见她没说话，以为她同意了，兴奋地从床上一跃而起，找到那条黑色布带，小心翼翼地用它蒙住了她的眼睛，在她脑后轻轻地打了一个结，然后又用绳子把她的双手绑在身后。
她犹犹豫豫地对他说：“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受得了，能不能喜欢。我们约定一个安全词吧，如果我说‘桔子’，你必须马上停下来，好吗？”

他高兴地说：“行，但是我希望你能尽量忍受，别轻易说这个词。”

他用有一点粗鲁的动作把她推倒在床上，她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。他撩起了她睡裙的裙摆，把她的内裤褪到大腿根处，开始温柔地抚摸她的臀部，直到她发出呻吟。

接着，他起身拿起了皮带，对她说：“这是我对你的第一次鞭打，我要你知道，你是属于谁的。”
说完，他挥起皮带，开始鞭打她。

当皮带带着呼啸第一次抽在她的身上，她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呼，她雪白的肌肤上应声出现了一条粉色的鞭痕。他的肾上腺素喷涌，皮带像雨点一样落在她的身上。她很快就大声啜泣起来，但是她一直坚持没有说安全词。

他一边鞭打她，一边问：“你是谁的？”
她哭着说：“我是你的……我爱你……”
他扔下皮带，让她跪在床边上，从背后突进她的身体。这还是他们之间第一次使用后进式，她非常震惊，因为这种姿势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屈辱了。过去她是主人，他是奴隶，她从来没允许过他用这种屈辱的姿势要过她。

两人的快感几乎同时到来，异常强烈。她倒在床上，不停地啜泣，他并没有马上打开她的眼罩，解开她的束缚，而是让她就那样尽情地哭了很久，在一旁欣赏着她饱受蹂躏的肉体之美。
过了不知多长时间，他摘掉了她的眼罩，为她松了绑，把她温柔地抱在怀里说：“你知道你有多么美吗？你被蹂躏的肉体简直美得惊人。尤其想到它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，更是让我喜不自胜。怎么样，做我的奴隶感觉如何？”

她向他仰起泪痕斑斑的脸，她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，梨花带雨一般，她略带沉思地说：“感觉真的很好，我太意外了，没想到把自己完全奉献给你的感觉是如此美好，我觉得自己就像古代祭神仪式上的一个牺牲、一个贡品，而我的神就是你，是对你的爱。”

他深深地吻她，深情地对她说：“这一个礼拜都做我的奴隶好吗？”她点点头。

在随后的一星期之内，她都扮演了他的奴隶。虽然一开始她有点尴尬、不自然，但是她很快就进入了角色，而且相当地投入。她会在他到来的时候，跪在门边迎接他，会主动地叫他“主人”，对鞭打和各种羞辱也越来越能够自然地接受下来，并从中体会到他的爱意。

那天，他来到她家。她一听到大门响，立即飞奔到自己房间的门旁边，端端正正地跪在那里，等他进来。
他推门进来，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的邮政包裹盒。
她用压低但是欣喜的声音说：“主人，你来啦，我等你等得好苦。”
他说：“你看，我给你带来什么礼物了。”

她跟他走到沙发旁，找到一把剪子帮他把包裹打开，里面是一条由一束皮条扎成的皮鞭，手柄上有漂亮的装饰图案。
他说：“我托新疆的朋友在那里买的，是真正的皮子做的。本来是给你买的，让你用来鞭打我的，可是没想到它到的真是时候，它今天要用在你身上了。快去趴在床上，试试看感觉如何。”

她乖乖地趴在床上，并且用双手拉起了自己的裙摆，她没有穿内裤，这是他们早就约好的，因为奴隶的身体是主人的财产，必须处于主人随时方便使用的状况。
他抚摸着她驯服而脆弱的、等待着蹂躏的肉体，心中充满感动。她的肉体是多么美好，又是多么温顺，完全暴露在他的强悍力量的绝对统治之下，绝对地臣服，任他处置。

他照着她的臀部挥了一鞭。她呻吟了一声，但是绝对不是疼痛的呻吟，而是享受的呻吟。与皮带相比，这条鞭子力道较轻，疼痛弥散在肉体上，并不尖锐，反倒令人十分起性。他鞭打了她很长时间，她的皮肤才开始微微发红。他扔下鞭子，俯身在她受鞭的部位印满了他的热吻。那里的皮肤已经发热，发红，而这肉体使他极为兴奋，爱不释手。他从背后突进她的身体，而她很快就到达了快感的高峰，发出压抑不住的叹息。
人的身体怎么会如此奇妙，生活怎么会如此美好啊。
她从床上一跃而起，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鞭子说：“感觉太美妙了，你不愿意也尝尝它的滋味吗？”

他愣了一下，随即脱光衣服，跪在她面前说：“我很愿意，我的女主人，请您鞭打您的奴隶吧。”
随后，他趴在床上，她开始挥鞭，他的身体很快从白色变成粉红色，鞭痕密布。

鞭打结束后，他们两人开始再次做爱，很快达到了灵与肉的愉悦与和谐的顶峰。

在随后的日子里，他们会常常变换角色，在她做奴隶的时候，她会变得格外温柔，小鸟依人；而在她做主人的时候，则会变得格外严厉，英姿飒爽；在他做奴隶的时候，他会显得格外隐忍，忍辱负重；而在他做主人的时候，则会变得格外粗犷，甚至有点残忍。他们的生活中充满了惊奇和意外的惊喜，从来都不会变得平淡。他们就像是两个演员，他们的生活同时又是戏剧，变化多端，跌宕起伏，充满了幽默感和各种各样的奇思异想。他们就像两个贪玩的小孩子，活得兴致勃勃，他们的生活是游戏，是戏剧，有快乐，有痛苦，有狂喜，也有眼泪，唯独没有平淡和无聊。

他们一直这样快乐地生活在一起，但是他们并没有领结婚证。他们觉得，如果两个人之间还有爱，那张纸就没有必要；而如果爱已经没有了，那张纸也不管用。别人劝他们去领结婚证，他们总是一笑置之。因为他们心里深知，把他们连结在一起的那条纽带坚韧无比，那就是他们独特而罕见的快乐和幸福。这条纽带的坚韧程度远远超过了把一般夫妻束缚在一起的那张纸。